一件背心三十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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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件背心三十年
唐剑锋
湖北襄阳退休干部蔡学岭家中，珍藏着这样一副对联：上联“铁饭碗靠的是真本事”，下联“万吨油装不满漏砂锅”，横批“自食其力”。蔡学岭说，这副对联出自他父亲蔡义恭之手，写作于改革开放初期。提醒一家人不能浪费粮食。多年来，蔡学岭一直保持勤俭节约好习惯。
蔡学岭参加工作40余年，家庭条件并不差，但他一直发扬勤俭节约良好习惯。“万吨油装不满漏砂锅”，这句家训，时时提醒他们一家人：即使粮满仓、油满缸，也经不住挥霍。在蔡学岭家中，我们可以看到不少至今仍在使用的老物件：一件穿了30多年的背心，一本使用了47年、用针线缝上布当作书皮的汉语大词典，一块上世纪80年代买的小黑板等等。
说起这副对联的来历，64岁的蔡学岭打开了话匣子。“小时候，我父亲当兵，母亲在家务农。”蔡学岭说，他是襄阳市襄城区欧庙镇胡河村人，父母生了他和两个弟弟、两个妹妹，家大口阔，家庭负担很重。1957年，父亲20岁的时候参军入伍，当了13年的兵。蔡学岭的母亲当时是生产队妇女队长，除了做好家中的农活，还要操持家务、抚养5个孩子。父亲有3个弟弟，其中两个弟弟还在上学，作为家中长子，父亲还要供他们读书。“当时是按人头分粮票的，每人每年两百多斤粮票，算下来一个人平均一天分不到一斤，粮食经常不够吃。”
随着父亲转业回家，几个叔叔陆续参加工作，家中情况渐渐好转。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来，各地开始推行分田到户。蔡学岭记得，那时候，家里小麦和稻谷各收了3000斤，玉米、黄豆各千斤，不仅不再饿肚子，一年收的粮食两年也吃不完。他和父亲拉着满满一板车粮食去卖。虽然家中第一次有了余粮，但过年的时候，当着几个子女的面，父亲提笔写下了这副对联，为提醒一家人：有余粮也不能忘了过去的苦日子，任何时候都不能浪费粮食。要自食其力，靠自己的劳动和本事养活自己。蔡家一家四代，一直谨记这则家训，让节约成为好习惯。
蔡学岭女儿蔡晓希，1986年生人，现在是两个孩子母亲。童年的记忆中，父亲一直是一个非常注重节俭的人。“自打记事起，我就感觉我的父母跟别人的父母不太一样。”其他小朋友衣服、书包、文具袋要是破了洞或坏了，他们父母会给他们买新的，但是她父母总是给她缝好后接着用。家里的抹布全部是旧衣服做的；拖鞋缝缝补补，穿了10多年，已经开裂了都舍不得扔掉；在外面餐馆吃饭，吃不完的饭菜铁定打包带回家，一粒米、一口汤不浪费。
有了孩子后，蔡晓希渐渐明白父亲的良苦用心，也越来越理解爷爷传下的家训。“小时候，我会在意别人的眼光，后来我在爷爷和父亲的影响下逐渐意识到节约光荣、浪费才可耻，所以我现在不仅自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，也会教育孩子要勤俭节约。”疫情发生后，家里吃饭实行分餐制，使用公筷，每人按份按量提供，吃多少夹多少，一定要吃完，不浪费。如今，“随手关灯，饭吃干净”，成了挂在嘴边的口头禅。意在提醒家人，提醒自己，不丢节约传统。
11岁的习吉樊是蔡晓希大儿子，纯真的眼神里，流露出对外公蔡学岭的崇拜之情。在外公教育下，习吉樊十分懂事，每天吃饭颗粒不剩，写作业用的草稿纸正反两面充分使用，压岁钱从不乱花，攒起来购买学习用具和书本。同学过生日下馆子办酒，他从不攀比，主动和妈妈提出在家里吃家常饭菜。作为班干部，看见同学有浪费的行为，他会及时提醒和制止。
有一件背心穿三十年的外公做榜样，孩子们自然就会受到影响和熏陶。这种潜移默化的教育，不仅让孩子们看在眼里，也会直达孩子们的内心，从而，让勤俭节约的好习惯根深蒂固，伴随自己一生。好习惯让一个人充实，也帮助一个人形成正确人生观、世界观、价值观。